25年經歷的專業舞者在K-pop編舞後成為「導演」的原因 EUAN Chreography背後的「儘管如此」的心情是什麼

Itzy、Twice、Niziu…即使是平常不太了解K-pop的人，也可能聽過這些有名的團體，負責他們舞蹈編排的編舞家及影像導演EUANFLOW。

他在韓國經營舞蹈工作室（ALiEN Studio）已近10年，並從2022年開始逐步進軍日本。EUANFLOW不僅負責編舞，還作為導演參與內容的製作，他為什麼選擇了編舞而不是成為舞者，甚至走上導演的道路呢？

此外，他對於進軍日本的願景和想法又是什麼？這次SKOOTA邀請了翻譯申威斯，與他進行了韓語的訪談，以聆聽他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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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喜歡的安靜孩子被“舞蹈”的流行改變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上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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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始訪談之前，請EUAN先生為可能第一次聽到您名字的人做個自我介紹。

EUANFLOW：你好，我是EUANFLOW，在韓國從事專業舞者工作已經25年了。現在在韓國經營ALiEN這家舞蹈公司已經9年了。我希望能夠將韓國和日本的文化連接起來，並像之前一樣在日本培養出優秀的藝術家。請多多指教。

――到目前為止，SKOOTA已經與各種創作者進行了交談，但像EUAN先生這樣的人進行訪談還是第一次。首先，能否請您分享一下開始跳舞的契機？

EUANFLOW：我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電視上出現了像Hyun Jin-young和Seo Taiji and Boys這樣的藝術家。我覺得這很有趣，所以就模仿他們，這讓我感到很快樂。
　在那之前，我是一個喜歡讀書、努力學習的孩子。但自從開始跳舞後，我幾乎只做這件事。高中之前我都是作為興趣在跳舞，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舞蹈上電視。
　有一天，我的朋友參加了專業舞蹈團隊的試鏡並通過了。所以我想「如果跟我學的人都能通過，那我也可以試試」，於是我參加了下一次的試鏡，並加入了那個團隊。

――當時（1990年代前半）可以說是舞蹈歌手的全盛期。在接觸舞蹈之前，您是一個喜歡讀書的安靜孩子。

EUANFLOW：是的，我當時非常安靜（笑）。我也喜歡玩遊戲，但比起來我更喜歡讀書。

――開始跳舞後，周圍的反應如何？

EUANFLOW：其實我的親戚們一直期待我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因為我從小就喜歡讀書。他們認為我會成為法官或檢察官。但自從開始跳舞後，我覺得學習變得無聊，甚至說過「我不想上高中」。在中學時期，我幾乎只在跳舞，根本沒有學習，進入高中後卻要學習，這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於是所有的親戚都告訴我「一定要畢業！」
　當時正值PC-286和386發售的時期，我想「那我想成為程序員」，於是進入了那個領域的高中。但在那所高中的舞蹈社團裡，我遇到了教我舞蹈的朋友（笑）。這就是我的開始。

――現在在韓國，放棄上高中是社會上不被允許的認知，當時的情況應該更嚴格吧。

EUANFLOW：可能是的。
有一個有趣的故事是，在中學時期我對學習感到厭倦，於是把日本漫畫書夾在教科書中閱讀（笑）。

申威斯：您還記得當時在看什麼嗎？

EUANFLOW：嗯，可能是《ONE PIECE》或《湘南純愛組！》。或者是《龍珠》。當時的韓國有很多漫畫出租店，叫做「漫畫房（만화방）」。我之前說過我喜歡讀書，幾乎讀完了當時漫畫房裡的所有漫畫。

在中學時期，我因為厭倦學習而把漫畫書夾在教科書中閱讀，但進入高中後卻對「夜間自律學習」沒有信心。因此就發生了剛才提到的情況。

_{「夜間自律學習」：韓國高中在正式課程結束後，讓學生在教室或其他空間自習的制度。直到2010年代前半，許多學校強制參加。（註）}

――這意味著您從小就接觸到日本文化嗎？

EUANFLOW：是的，現在當然也是如此，但當時日本漫畫在韓國非常受歡迎，動畫方面更是全球第一，所以不接觸才奇怪。幾乎同齡人都在看日本漫畫。

申威斯：就像現在的K-pop和韓劇一樣。

EUANFLOW：嗯，我也這麼認為。

進入專業團隊後感受到的極限與新目標的發現「新世界展開了」

――其實對於不太了解這個領域的人來說，舞者和編舞家的區別是什麼呢？甚至有些人可能連編舞家的意義都不知道。EUAN先生能否告訴我們您是如何從舞者轉變為編舞家的？

EUANFLOW：這個問題從我年輕時的故事開始會更容易理解。
　我在韓國年齡18歲，日本17歲時加入了一個名為「ING」 的專業團隊。那是一個在韓國非常受歡迎的團隊。當時的我，從小就開始跳舞，和朋友們一起跳舞，所以我認為自己非常厲害。但進入那個團隊後，真的是一個新世界展開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井底之蛙。
　最讓我驚訝的是，當時的團長在創作編舞的過程中，我在旁邊看著，心想「怎麼能創作出這麼好的編舞」，這讓我感到文化衝擊。因此我在進入專業團隊後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成為編舞家」，而不是在舞台上跳舞。

我比其他人更早對編舞產生興趣，可能是因為我從小就喜歡讀書，但我不僅僅是看編舞，而是思考「怎麼樣才能更好呢？」「那個人為什麼這麼厲害？」因此當時我看到同一首歌的不同編舞者，思考「為什麼這個人的編舞更酷？」「為什麼這個人的某個部分更好？」這樣的探索過程一直持續著。從小就這樣做，這讓我打下了很好的基礎。

　如果說舞者是「跳舞的人」，那麼編舞家則是「創造動作的人」，我認為這是舞蹈生涯的第一步。接下來是編舞家，這需要與「舞蹈技術」不同的能力。成為編舞家並不一定意味著比舞者跳得更好，但對於舞蹈這個類別和文化的理解程度和經驗值必須足夠，才能成為編舞家。因此，我認為編舞家是舞者的下一個階段，而更高的階段則是導演。

　如果編舞家是「創造動作的人」，那麼導演則是將創造的動作整體安排、修正、調整，最終完成一個作品的「監督」。我個人認為這是編舞家的下一個階段。
　創造動作的過程中，只要有跳舞的經驗就能做到，但編排的動作是否好，是否能讓人享受，這些都需要實際創作編舞的經驗才能了解。只有在舞台上展示自己的作品，並讓他人學習和表演，才能逐漸培養出這樣的眼光。
　因此，我認為如果沒有足夠的編舞經驗，就無法成為導演。這是我個人對職業順序的理解，或者說是層次的順序？

――這真是一個誰都能理解的解釋。那麼，聽完這些後，我最想知道的是「您平常是如何構思編舞的？」從一般人的角度來看，您通常從哪裡獲得動作的靈感或提示呢？

EUANFLOW：首先，我個人認為最重要的是「是否與曲子的氛圍相符」，這一點我相信大家都會這麼想。我會首先考慮曲子的概念、氛圍和信息，是否能夠構建出合適的編排。然而，作為編舞家的競爭力在於「能否創造出其他人未曾做過的動作」或「未被創造的動作」。
　對我來說，這個話題一提起來大家都會笑（笑）。在任何藝術領域，參考都是必要的。比如MV的導演會參考其他MV，電影導演會參考其他電影。而我則是參考那些不擅長舞蹈的人的動作。

　我會參考那些與K-pop或流行音樂無關的舞蹈方式。在長時間的舞蹈過程中，我對流行的舞蹈動作有了大致的了解。即使參考其他人的舞蹈，對我來說也不會有太大的新發現。
　但那些不擅長舞蹈的人的動作，即使是同樣的動作，他們表達的感覺卻完全不同，或者在同樣的舞蹈中，他們卻用不同的肌肉和身體部位用力，這樣看起來非常新穎。當然，我會重新檢視這些動作，並用自己的能力和感覺進行重構。這樣的工作我做了很多。

　此外，我對其他藝術作品也很感興趣，經常去展覽和畫廊，喜歡積累多樣的文化經驗。我也會去爵士音樂會。
　在觀賞其他藝術類型時，我能接觸到那些不屬於舞蹈的、平常不會接觸到的姿勢、形狀或氛圍。特別是在空間展示的情況下，我會思考「在這樣的地方跳舞，會是什麼樣的形狀比較好」。在這樣的思考中，會產生出與單純聆聽曲子不同的想像。因此，新的動作就這樣誕生了。

――如果用動畫工作室來比喻，這就像是參考業餘插畫或孩子的塗鴉作為參考一樣。

EUANFLOW：可能是這樣的。

――現在您談到了作為導演的工作，您最有成就感和樂趣的時刻是什麼時候呢？

EUANFLOW：當我看到自己創作的作品，自己也覺得很酷的時候。另一方面，有時候我自己不喜歡的作品卻受到很多人的讚賞。那時候我感受到的不是高興，而是成就感。「但我做了好事」的感覺（笑）。

　此外，我之前提到過，我經營著ALiEN這家公司。這本來就是一家舞者的公司，專門創作我所構思的概念編舞。
　因此，我在為歌手編舞的同時，也創作了很多自己的作品。因此，我不僅在創作與音樂相符的動作過程中，還在聆聽音樂時思考「如果要把這個做成視頻，應該加入什麼樣的服裝和風格的編舞，才能讓作品更好」。通過讓很多人喜歡這樣的作品，我感受到成就感。

　有時候我自己非常滿意的作品，卻沒有得到預期的反應；而有時候我認為「這個作品太簡單了」的卻賣得很好。現在我對這兩者都感到滿意。既有自我滿足的部分，也有因為受到大家喜愛而感到滿足的部分。

――EUAN先生似乎不僅僅是在創作編舞，而是更像是「監督」整個內容本身。每一個編舞當然都很重要，但您似乎總是在考慮當它變成影像時會如何被觀看。

EUANFLOW：我創作的舞蹈視頻都是我自己拍攝和編輯的。我算是比較早開始這樣做的人。當然，與MV或電影相比無法相提並論，但至少在韓國拍攝和編輯舞蹈視頻的方面，我認為自己是受到認可的。我聽說其他公司也在參考我的影像。

穩定成長所需的東西…「舞者應該具備運動員的能力，並且是自我管理的藝術家」

――根據之前的討論，我想問一個輕鬆一點的問題。在某次訪談中，您介紹了公司的設施，其中室內的健身房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您平常在練習或教學前會進行力量訓練嗎？

EUANFLOW：（笑）說實話，自從開始經營公司以來，我更專注於業務和內容製作，而不是身體管理。因此，剛才提到的健身房設施相比以前使用得不多。我會進行簡單的拉伸，大約5到10分鐘，但這是我一直在做的。

　提到訓練，我想趁現在不忘記說一下，我在學習舞蹈技能和基礎之前，就已經經常參加運動了。當身體變得強壯時，即使不練習，舞蹈看起來也會變得更好。或者說，跳舞會變得更容易。因為有這樣的經驗，所以在專業團隊的課程中，教導那些想成為專業的孩子時，我一定會讓他們進行力量訓練。這樣的課程設計也在我創建公司時被納入了。

　因此，加入我們的舞者和學生一開始都會覺得非常困難。他們會說「我不想做力量訓練」或「我累了」，但最終能堅持到最後的孩子們都能穩定成長。如果身體素質跟不上，無論教導多少，練習多少，成長都會有極限。

　事實上，即使不單獨進行舞蹈練習，僅僅進行身體訓練也能實現成長。正因為有這樣的經驗，我才從自重訓練開始，並引入了健身設備。

――這不僅僅是課程的問題，還是基於EUAN先生本人的經驗，這讓人印象深刻。

EUANFLOW：謝謝您。
　當我讓我們的成員進行訓練時，我會用「舞者應該具備運動員的能力，並且是自我管理的藝術家」這句話來說服他們。因為舞者並不是追求身體能力的運動員，而是用自己的藝術靈感和感覺來表達音樂和情感的工作。儘管如此，為了實現自己想要的表達，身體素質是非常重要的，因此我這樣說。

――「說服」這個表達很有趣（笑）。

EUANFLOW：因為他們看起來很辛苦，所以我必須給他們一些動力。儘管如此，這種動力最終還是要靠自己來實現，這是我作為教導者的感受。

十年前陷入單調的我，重新審視自己…「儘管如此」

――EUAN先生因為將自己創作的編舞命名為「Euanflow Choreography」而聞名。您至今仍印象深刻的作品有哪些呢？

EUANFLOW：我有幾個喜歡的作品。其中一個可能是大家最喜歡的，或許也與現在的ALiEN品牌有關的內容。
　那就是Tinashe的「2 ON」這首歌的編舞。這個編舞受到了很多人的讚賞。我成功地運用了自己所構思的編舞概念和理論，並且超出了自己的預期，這讓我印象深刻。

　除了編舞，還有一個讓我想起的內容是Youtube頻道上的「Millennia」這首歌的編舞。這首歌的作者是EDM藝術家Pixel Terror，可能在韓國並不太有名。這部作品的概念和服裝讓我非常苦惱，可能這種風格在全世界都是首創。
　當然，我不能說這是非常新穎和出色的作品，但在各種元素混合後形成了一個內容，我認為「這種組合能帶來如此刺激的，可能只有這個內容能做到」。

EUANFLOW：簡單來說，我在視頻的評論中也寫過，我想要表現出「展覽會的雕像在動」的感覺。通常提到舞蹈，人們會想到熱情洋溢、流汗、釋放能量的形象，但這個舞蹈卻看起來沒有流汗，卻慢慢地動著，展現出酷炫的氛圍（笑）。因此，服裝也選擇了裙子和長裙，還配上手套。帽子則是Vogue風格的。您看了會發現，這段舞蹈看起來非常靜態。當然，靜態只是表面，實際上是動態的。

――這接近於哑劇的感覺嗎？

EUANFLOW：不，我認為模特兒並不是擅長跳舞的領域。如果模特兒能夠跳得好，那麼可能會是這樣的？不太動作，卻又很酷地跳舞。

――實際上靜態和看起來靜態的感覺應該是完全不同的。這與之前的討論有關，這也與靈感的來源有關。「模特兒跳舞會是什麼樣的動作」這個問題也是如此。只是，實際的模特兒跳舞的動作與舞者的動作應該完全不同，而您將其轉化為您認為酷的動作。

EUANFLOW：是的。我在思考一般模特兒跳舞會是什麼樣的風格。

――我覺得這與您之前提到的「平常如何構思編舞」的回答有關，這非常有趣。這是將靈感轉化為自己的東西，並且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EUANFLOW：聽到這個問題我想起了一件事。關於靈感的話題。其實我在大約十年前有一段時間變得有些自負。怎麼說呢，因為長時間研究舞蹈，我認為「我已經精通舞蹈了」「不需要再看其他舞者的表演，對舞蹈的理解已經沒有問題」，於是有兩三年沒有接觸其他舞者的工作。
　但過了兩三年後，我發現舞蹈界發展得非常迅速。而這種發展的重點正是我曾經輕視的「手臂動作」的多樣化。

　以前的我認為，作為舞者的立場，「手臂動作是最基本的」。因此，我想要變得更好，就應該精通比手臂更高級的腿部或身體動作。手臂的動作太簡單，已經沒有研究的空間了。但在兩三年內，手臂的動作開始通過研究發展，「手臂竟然能做出這樣的動作」，我感到非常驚訝。
　因此，從那時起，我開始在尋求靈感時重新審視自己。

　以前我會想「我對手臂能做的所有動作都知道」，但現在我會想「儘管如此，我還是要用手臂做出酷的動作」。例如，現在我想到的問題是「如果在嘻哈曲風中跳爵士舞會是什麼樣的？」以前我可能會回答「這是不可能的」。但現在我會想「儘管如此，如果要創作的話，能做出什麼呢？」這樣的思考過程對我非常有幫助，成為我創造新概念和編舞的線索。

――這可以說是陷入單調的情況嗎？我覺得這是創作者容易陷入的情況，「儘管如此」這句話非常有參考價值的建議。

EUANFLOW：這是基於經驗的分享。

隨著K-pop在全球擴展的教育體系…「即使引入相同的體系，也不能保證相同的結果」

――這只是我們對日本娛樂產業的印象，或許是我們的看法，但我認為韓國娛樂產業有一種「培養後進人才並讓他們出道」的自然趨勢。隨著娛樂的擴展，韓國的教育文化似乎也同時被引入。作為這個行業的前線人物，EUAN先生您對此有何看法？

EUANFLOW：我明白了。對此我從未思考過，所以不太知道該如何解釋…

　就我個人的觀點而言，K-pop的受歡迎程度以及K-pop的音樂、舞蹈和MV受到喜愛的根本原因，可能在於其獨特的教育方式。例如，如果說「韓國人與其他國家的人相比，天生的”才華”不同」，那麼這樣的教育文化可能就不會誕生。當然，K-pop的誕生需要人才，但更重要的是「其他國家不存在的系統化教育方式和練習方法」，也就是「製作過程」的存在。

　這只是系統的問題，但我認為「任何國家都可以引入這個系統」。

――我明白了。雖然K-pop由各種元素組成，但其根本上存在著K-pop獨特的系統。因此，當引入K-pop時，系統也會隨之引入。

EUANFLOW：是的。但系統可以在任何國家引入，但最終的結果會有所不同。我認為最大的原因是文化和思維方式的差異。即使引入相同的教育方式，也不能保證在教育期間會得到相同的結果。
　如您所知，韓國是一個競爭激烈的國家，如果無法競爭，就無法通過試鏡或成員的選拔過程。這是一個必須習慣並自然接受的教育系統，當然如果沒有時間限制，那又是另一回事。因為每個人都必須在年輕的幾年內積累練習，然後出道。

　各國之間的文化和思維方式的差異很大，因此即使引入相同的系統，也難以產生相同的結果。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當系統中誕生的人才被看到，年輕人開始意識到「這樣就能出道」，系統也會逐漸根深蒂固。我認為會是這樣的。

――聽完您的話，我不得不問，作為進軍日本的EUAN先生，您認為日本文化與K-pop的系統的相容性如何？

EUANFLOW：根據我的經驗，能夠像韓國人一樣專注和練習的國家並不多。但至少我遇到的日本練習生們真的和韓國人一樣努力。因此我感到非常驚訝，這樣努力的人並不多。

　我認為心態上有差異，但至少我遇到的練習生們都非常喜愛K-pop。因此，他們看K-pop的選拔節目，對K-pop偶像是如何誕生的都有所了解。因此，這可能使他們能夠自然接受這一切，大家都在努力利用個人時間進行練習。所謂的「拼命」的人也不少。因此，我認為將這個系統引入日本會非常成功。

申威斯：英國和日本也有偶像市場，甚至比韓國早了10到20年，但我很好奇為什麼在當今時代，韓國會誕生出最有效率的輸出系統。是因為像補習班一樣的私教系統和對教育的熱情使系統化，還是因為國民對娛樂的熱情產生了競爭，並在其中生存下來的系統變得強大？也就是說，優秀的系統是先被建立的，還是優秀的明星和藝術家是由現在的系統所培養出來的？

EUANFLOW：啊，這樣的問題會涉及很多方面。就我個人的看法而言，我認為這是一種「共同提升」。

　並不是因為私教系統優秀，才有了人才；也不是因為人才本身優秀，才有了私教系統。偶像文化本身對年輕人來說是一種憧憬，夢想著的人越來越多。隨著人們通過電視看到許多娛樂公司的成功，越來越多的娛樂公司開始出現，並且公司之間開始競爭。
　在這個過程中，包括工作人員在內，越來越多的人才聚集在一起。因此，最初並不存在教導編舞、創作歌曲、培養偶像的「補習班」。但在韓國，這樣的娛樂公司不斷出現，經過不斷的競爭，工作人員的能力也隨之提高，最終促成了K-pop的繁榮。

　再談到私教的話題，據我所知，日本也有很多教舞蹈的地方。我個人認為，日本在學習舞蹈的文化上走在前面，現在仍然如此。然而，最終出現的差異是因為韓國的娛樂文化置身於激烈的競爭和音樂節目中。也就是說，能夠接觸到許多藝術家的環境。
　這不僅僅是一個因素，而是多種結構交織的結果。在這樣的環境中，K-pop文化能夠比其他國家更發展，我認為這與音樂節目的數量有關。

　例如，當MV發布時，喜歡這位藝術家的人會想要見到他們，或想聽到他們的歌曲，但在其他國家，接觸MV以外的內容的機會非常少。然而，在韓國，每週有4到5次音樂節目，觀眾也可以參加錄影，因此內容的消費變得簡單而多樣。正因為有這樣的環境，編舞會變得更加精緻，歌曲創作也會如此，選擇藝術家時也會更加考慮。對於粉絲來說，享受這樣的內容的機會增加，供應方和消費方之間的接觸機會也隨之增加。因此，這樣的環境使得發展變得更快。

K-pop X 動畫，未來的合作可能性…「如果有可能，我想嘗試」

――時間也差不多了，這可能是最後一個問題。作為在K-pop行業中擔任編舞家的您，應該接觸過各種不同的類型。正如現在這樣，與動畫行業的接觸也在增加。

EUANFLOW：是的。

――根據您過去的經驗，EUAN先生，與不同類型的合作是如何進行的呢？

EUANFLOW：在這方面，我覺得可以結合我平常的思考。編舞，簡而言之，就是必須與音樂一起消費的。因此，前提是這音樂必須是能夠被大眾消費的音樂，而我認為目前能夠最好地展現這一點的音樂就是K-pop。然而，作為一個經常進行這樣工作的編舞家，我的人性使我不斷追求新的事物（笑）。我本身就是這樣的人。因此，我個人非常想與各種藝術進行合作。

　因為正如我之前所說，我非常喜歡參加展覽，感覺在流行文化中的舞蹈消費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與藝術結合是我之前沒有嘗試過的，或者說，沒有達到大眾的視野。與美術和藝術相關的舞蹈，幾乎只有現代舞。但我認為K-pop中使用的街舞和編舞一定有其受歡迎的原因。我想利用這些「受歡迎的元素」來嘗試與美術界的合作。我有一些想法。

　此外，我認為動畫也可以進行充分的合作。當然，可以將舞蹈轉化為動畫，但也可以將美術的部分與動畫結合，進而連結到舞蹈。如果有可能的話，如果這個行業中有需要我的人，我非常想嘗試。雖然我一直在嘗試，但這是一個相當具有挑戰性的話題，沒有全面的支持和資金是很難實現的。這是目前無法具體化的問題，但我有一些想法。

　總之，我過去個人做了很多工作，不僅僅是創作編舞，還通過場地、服裝、化妝等方面進行了創新。因此，基於這樣的經驗，我認為與包括動畫在內的美術領域進行合作的可能性非常多。這不僅是為了滿足製作方，而是希望能讓全世界更多的人獲得新鮮的刺激。

――期待未來EUAN先生在韓國、日本及全世界的活動。

EUANFLOW：謝謝您。我也很期待。

――非常感謝您。那麼這次的訪談就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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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談協助：申威斯
（NHK WORLD主播，Wiskool株式会社代表取締役）

●訪談者：朴珠賢（SKOOTA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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